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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与地狱一线之隔的天堂

5.与地狱一线之隔的天堂

灰狱,一个令所有异种人闻之胆颤的词。

在厄克斯,被送入灰狱是异种人所能遭受的最悲惨的折磨,因为灰狱几乎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异种人,不论被送进灰狱前的异种人的伤势有多么地惨重,甚至有些几乎绝命的异种人在离开灰狱时痊愈了。

这倒不是因为灰狱有什么神奇的魔法,只是因为厄克斯将顶尖的医疗团队驻扎在了灰狱并配备了最高级的医疗设备。

灰狱绝不允许让它肚子里的猎物死去,在和死神进行业绩竞争的时候,灰狱几乎总能更胜一筹,甚至一度流传出厄克斯的灰狱囚禁过死神这样的传说。

从灰狱中出来的异种人大多只有两种:精神还算正常的活异种人,精神彻底崩溃的活异种人。在诺拉世界,厄克斯的灰狱是地狱的近义词,而且比起地狱更令人恐惧,因为灰狱是切实存在的。

在下决心进入灰狱之前,普洛格犹豫了很久。

对异种人而言,灰狱是肉体上的活地狱;对普洛格而言,灰狱是看得见的真梦魇。厄克斯社会基本的对待异种人的暴行本就令他很是痛苦,而灰狱这种专为折磨摧残异种人而生的残酷机构是他拼尽全力也要回避的噩梦之所在。

现在,他终于无法逃避了,他必须与自己最恐惧的梦魇对视。

在灰狱护卫们轻蔑的视线中,普洛格向着灰狱的深处走去,在灰狱入口的闸门重新关闭之前,其中的一个守卫不屑地说了句:“只敢躲在城里和同胞自相残杀的叛徒。”

即使已经和入口相隔了些距离,普洛格依然很清楚地听到了灰狱护卫的每一个字,在灰狱护卫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灰狱的闸门重重地关上并发出了一声巨响。

闸门关闭的同时,普洛格用左手在左边走廊的墙面上重重地捶出了一道直径半米蛛网般的裂痕。

普洛格可以忍受他人对自己的非议和不满甚至是嘲笑,但绝不能提起那一次他与另一位权族子嗣因一名异族妓女发生的搏命决斗,不论是谁,哪怕是凯拉古斯甚至伊普瑞尔,只要有人敢拿这件事嘲弄他,他必定会一反常态地陷入暴怒。

普洛格在驻足了半分钟后才勉强压制住了想将刚才揭开他伤疤的那个灰狱护卫的下巴扯下的想法,带着被强行压制的盛怒,他朝着灰狱的拷问区走去。

也许是因为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普洛格此刻对灰狱的忌惮与不适一扫而空。但当拷问区的闸门打开的那一刻,普洛格这才想起来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他最为恐惧的梦魇。

惨叫声,悲鸣声和求饶声混杂在一起的令人难以名状的扭曲之音在闸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夺门而出,直刺普洛格的耳膜。

进入拷问区后,普洛格看见了烙印在他脑海中一生也挥之不去的情景:

一位狱卒正徒手将一个人类全身的皮肤扒下,一位狱卒正缓缓地打开塞入一个拟狼人嘴里的痛苦之梨,一位狱卒将一个全身遍布伤痕的人鱼投入了一个密密麻麻爬满了灰蚂蝗的大桶中,一位狱卒正将一个虎兽人的四肢一点一点地拧碎折断,一位狱卒用工具将气体冲入一个女性囚犯的肚子使其像怀孕一般鼓起再狠狠踩下,一位狱卒将体表伸出的无数纤细触须刺入了一位囚犯的全身各处然后搅动....

每一处惨绝人寰的场景都发生在一个个由强化玻璃所包裹四周的隔间内。

除了施暴的狱卒和惨遭酷刑的囚犯外,隔间内还有一位审讯官和一位急救员,每当狱卒结束一次施暴后审讯官便会与囚犯交流,而急救员则负责时刻监视囚犯的生命状态,一旦狱卒下手实在过重严重危及到了囚犯的生命急救员便会厉声叫停然后立刻把囚犯捞出来对其进行急救处理然后送出拷问区移入病房。

这些便是灰狱反复蹂躏囚犯们的肉体与精神的残暴手段。

不过,这些残酷手段只是为那些不肯与厄克斯合作的顽固者所准备的,对于愿意与厄克斯开展合作的识时务者,灰狱也会展现其慈悲的一面,将其送入赦免区的单人间,优渥地款待起来,在其提供完了所有的情报之后便会护送出灰狱。

奈姆瑟丝也被送入了赦免区,虽然她丝毫没有一点要和厄克斯合作的迹象甚至企图在押运途中袭击护卫然后逃走,但在伊普瑞尔的特别授意下,护卫们没有任何疑虑地执行着来自权族的绝对命令。

普洛格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着赦免区走去,他一刻也不愿在这片处处都惨不忍睹的区域多停留,路过这里对他来说就与走刀山火海没什么两样。

作为关押要犯的灰狱,其中的设备享受着顶级的维护,力求保持最高效的使用效率。

但在普洛格眼里,在赦免区的闸门前他能做的只有等待这扇笨重的破门赶紧打开让他逃出去。

以几乎是与刚打开的闸门擦着的状态,普洛格冲进了赦免区并抢在警卫之前将闸门锁上了,这一举动让警卫们警戒起来并向着匆忙闯入的普洛格问道:“什么情况?敌袭吗?”。

普洛格在调整好状态后解释道:“外面太吵了,无法忍受。”

这个解释让警卫们勉强信服了,但他们还是以看怪人的眼神看着如同刚躲过了一次绝命追杀后心有余悸的普洛格,这灰狱里也没有什么像猎月兔那样怪物中的恶兽,这人怎么这么大惊小怪?

天堂与地狱可能真的只有一线之隔,在见识了灰狱的另一面之后普洛格在心中这样感慨道。

一个个豪华酒店标准单人房陈列在普洛格眼前,每个房间内还放置了书桌和图书墙甚至还配置了唱片机,而且包裹着赦免区单间的强化玻璃是隔音的,在单间之外的任何噪音都难以穿透,更别提隔了一道防护墙的拷问区了,而置身其中的异族人舒适地享受着贵客般的待遇,拷问区内的残酷苦难一点都影响不了这些与厄克斯合作出卖了各自同胞的识时务者。

在赦免区的公共区域中,时不时会飘来一股诱人的香味,异族侍者推着装满了异族美食的餐车穿行于各个单间,将厄克斯中普通公民难以消费的昂贵食物给单间内的贵客奉上,而审讯官们一改在拷问区的凶恶残暴,与贵客们洽谈着他们与厄克斯的合作事宜以及一些他们所知道的小秘密,甚至还有审讯官亲自给贵客调试唱片机更换唱片,还有些贵客在酣然入睡,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一样。

这些情景,虽然表面上没有刚才在拷问区所见的惊骇恐怖,但依然让普洛格感到发自内心的恶心。

普洛格向着关押了奈姆瑟丝的区域快步走去,在步行中,他在余光中看到一名审讯官领着一个异族妓女进入了某个贵客的单间,这一举动虽然有点让普洛格感到些许震惊但在想想后感觉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实在没想到接下来没走多远居然还看到了一位审讯官和贵客在一起上一个异族妓女。

这一场景令他感到无比的恶心,特意绕了一个大圈才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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